沈洁雅言又止。

        他刚从酒桌上退场，长款呢子大衣下一黑色西装，显得严肃而沉稳。

        “小衍……”

        “还有，当年的事是否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唐衍起为她倒了杯温水，细心妥帖的放到她手里。

        “都说说吧，”唐衍重新坐好，一双古井无波的眼黑得如同稠到化不开的夜，“从到尾。”

        沈洁雅记得他此前来看望自己时自己的态度，堪称恶劣，所以这次主动喊他过来，也没指望他对自己的态度多好。

        唐衍知自己这张酷似唐鸿深的脸是她的刺激源，所以近几个月很少来医院。

        “您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说说吧。”

        “小衍，你说你不怪我，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既然这样……”

        从她苏醒之后，他就想过问她，可惜她一直意识不清，甚至无法认出他来，他也无从开口。

        后者说沈洁雅现在很清醒，提出要见他。

        “我近日比较忙，所以没怎么过来。”他将责任揽到自己的上，“您要照顾好自己的。”

        唐衍看着她失控的情绪，心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没错，沈洁雅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再将他错认了。

        而后目光扫向床，平静地问：“您找我有事吗？”

        “小衍，”她慢慢抬起来，目光落在自己儿子上，“你不怪我吗？”

        怪也好不怪也罢，从前的事，都不重要了。

        刚进入11月，就下了初雪。

        如果说仅仅因为唐鸿深的婚就憎恨的巴不得他全家去死，他想这不至于。

        就连对待下人都周到有礼，从不曾摆高高在上的架子。

        唐衍在参加完应酬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孟行舟的电话。

        沈洁雅掀了掀，还没等说什么的，眼泪却先一步淌了出来。

        “当年的事？”沈洁雅声音沙哑，“你想知什么？”

        时至今日，过去的是非对错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以及往后。

        沈洁雅坐在病床上，后背倚着床，跟孟行舟提出要求后没过多久，便瞧见唐衍推开门走了进来。

        青城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上许多。

        “小衍……”她抹了把脸，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否狼狈，声音隐隐发颤：“你……你还肯来看我。”

        挂了电话，他让司机行至前方的红绿灯路口，将车子掉，又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病房里温度偏高，唐衍脱掉外套，抖了抖上面的霜雪，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不重要了。”

        反正有孟行舟盯着，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此时清醒，能清楚的记得自己过去了什么，也因此在唐衍对她仍然恭敬客气的态度中，羞愧难当。

        但他终究是没有跟自己计较。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雪还在断断续续的下，夹杂在呼啸的北风中，说不出的寒冷。

        沈洁雅低下，掩面失声痛哭。

        童年的记忆里，母亲虽然对他没有关怀备至，但也算是个温柔的人。

在了大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