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还记得，一回见你的时候。”

        元清徽笑了笑，“得些时日??该是多少时日呢？”

        皇后自然没错过雍王的动静。

        “五叔，”好不容易走到雍王边的乐宁公主看见他发呆到忘了贺喜，笑着提醒，“四叔要有小娃儿啦，你只顾发呆都忘了贺啦。”

        “说的是与你也有私情的宋瑾明。”

        “打小看大的妹妹，予自己清楚，她若真如我母家之意嫁入人多嘴杂的达官贵胄府中，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乐宁感觉害怕，拿着自己的剪纸又快步跑回座位了。

        她神态倨傲地将手指摆放在鬓旁，像品戏般，似笑非笑地对崔凝说，“你瞧这雍王倒是被得亦发不像话，就连对自己嫂子声喜也能漏。”

        元清徽微微挑眉。

        崔凝一愣，“娘娘？”

        “比那更早上许多，八年前，予入觐见时，恰好遇到一场戏??那时承渊绑了礼赵尚书之子到酒楼斗诗，遭瑾明羞辱，让赵尚书记恨上了他们二人，惹出一场风波??你还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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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凝眼神黯了一下。

        徐时齐愕然看向御帐中的姜慧，只见她抚着小腹，从容地朝着皇后娘娘的方向谢恩。

        “要我说，叔嫂之间的礼节万不可废，毕竟避嫌要紧。”元清徽似笑非笑地看着崔凝，“像那般觊觎嫂子的，勾引叔伯的污糟事，就该受天谴，万劫不复??你说是不是，崔凝？”

        “妾记得，元国丈曾三度想整顿江东市舶之务，可惜商税之权握在卢氏手上，多年不得如愿。妾想着，若能得些时日，或许有法子替娘娘分忧解劳。”

        听闻此讯，包括崔凝在内的所有人都起，朝皇后的方向跪地喜。

        “那年你才十二、三岁吧??表现得令予印象深刻。”元清徽笑了笑，“看着还是小丫的你，心想着，真不愧是易老太君亲自看大的未来孙媳妇，若我那小妹能有你半分，也不至于令予如此担忧她前程。”

        “阿姝，”徐时齐的声音很冷漠，“你自己回座上玩，别来吵五叔。”

        “谢娘娘称赞。”

        “让她把目光设在承渊这个心有所属，毫无可能的人上，一是即使她失败了，也好向母家交代。二是承渊足够好，她先把眼光高些，才好看看其他??予并无羞辱你之意，只是承渊实在好用，同你借来用用罢了。”

        崔凝一愣，连忙低，“妾记得。”

        就在此时，簪花箭开始，诸多儿郎簪花，上前靶。

        元清徽神情泰然自若，优雅地从案上取了颗放入自己嘴里，吃完了才再度开口。

        “皇后有旨，今贵妃娘娘有喜，乃阖之大幸，凡簪花箭筹者，花笺斗诗筹者，赏赐加倍。”

        在场所有人都跪地喜，唯有失了魂魄般的雍王是例外。

        所以，元家才会挑上府内人口简单，向来不近女色的易承渊吧？

        皇后说这些时声音并不小，而崔凝清楚看见姜慧的侧影僵了一下。

        元清徽这才转，正眼盯着她，“崔凝，同你说话能不费劲，真好。”

        “妾不敢回，怕污了娘娘清听。”崔凝垂眸回，“娘娘问妾，卢氏方才说了什么，妾左思右想，已经想不起卢氏之言了。”

        “再过不久就是佛会，还请娘娘让妾有幸能随娘娘入寺祈福。”

        “而予让你特地过来，并非想当面给你难堪，所以才让妍凌转交邀请，不透过人，就是怕邀你的消息提前走漏，让你这段时日遭人闲话??此刻你坐在此，想来以后也不会有闲话了。”

        “哦？”

        崔凝不敢回话，只是坐直了子，姿态恭敬地垂首静默。

        “元二小姐聪慧非凡，大家风范，是妾所远不能及。”

        “恭贺皇后娘娘，恭贺贵妃娘娘。”

        “但予也没真想过她能入得了承渊的眼。”

旁的内侍走到庭中，以宏亮的声音宣——

        “请你过来，是想当面请你??考虑考虑我那表弟。”

        连朝他看一眼都无。

        崔凝微微一愣，“可是??娘娘问我商铺事那回？”

        “妾多谢娘娘厚意。”

        崔凝闻言，不禁满脸疑惑。

        “不过，妾倒是想起一些娘娘母家之事。”

        “??五叔？”乐宁看着脸色瞬间变得阴郁的雍王，这是她一回见到爱玩的五叔有这样的阴沉表情，不禁退了一步。

        皇后朝宣旨内侍点了，一声宏亮的平之后，才继续让人箭取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