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挑眉,“朕?”
“臣并无欺瞒,英宗与崔大人相识多年,比起微臣,自然更信得过他,是故微臣并不知,为何必须兵分二路,亦不清楚崔大人去北方目的。”
“可微臣在那日,改变了主意。”
“是故我回淮京,就是要向陛下争一口气。”杜聿字字句句都是不平,可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波澜。
此人胆子终究还是太大了。
这话听得皇帝半信半疑。
据报,当时杜聿几乎已经成功躲开追捕,原本来得及上船逃跑的,但他却选择留在原
。
“因为想通了,臣所渴求之物,只该回京,盼着陛下给。”
徐时晔静默,无论是二哥当时的震惊,或是崔奕枢的打算,都属于他意料之中。
“??争什么气?”
杜聿神色冷然,
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笑容。
“就像陛下默许,易国公能明目张胆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抢得那般理所当然,就连夫妻二人无人押名的文书,也能送入京尹判离。”
杜聿缓缓抬眸,目光澄澈如洗,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
“那么杜聿,你又是为何改变主意?”
玉阶下,朱红色的官服还残有方才被雨水浸
的痕迹,隐约透着绷带的形状,而
立于御前的杜聿没有半分迟疑,直接回
。
杜聿雷打不动的表情看上去毫无破绽。
“此刻你告诉朕,你回来求的是富贵荣华?”
杜聿答得毫不犹豫,让半点不信的皇帝笑出声音。
杜聿跪地的姿势笔直,双拳
“而将玉玺带走,是臣的主意。”杜聿微微垂下眼,瞳色幽深,“目的只是为了多几分筹码,能在关键时刻交出,以此求陛下饶了徐衍琛一命。”
“是陛下教会我,若我
后无权势富贵傍
,那么我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剩,可让权贵恣意剥夺。”
皇帝挑眉,“哦?你渴求什么?”
“因为冒死将太子平安送到江州,我便还了英宗的知遇之恩。”杜聿顿了顿,“而让我
认到荣华富贵有多重要的,便是陛下。”
“杜聿,你冒着
命危险送太子一路逃到江州,途中有多次机会可以将他带回京城换取荣华富贵,可你没有。”
“陛下,当日捉我的皇城司与虎翼军均可作证,微臣原本可以顺利登船逃脱,可却选择直接束手就擒。”
“启禀陛下,这并非是我与崔大人的打算,而是英宗陛下的决意。”杜聿首次抬
,看清了龙椅上的皇帝,“敢问陛下,您与英宗
了数十年手足,依您所见,英宗在城破那日,会有什么打算?”
皇帝沉默不语,这确实也是奇怪之
,令他琢磨好半天都想不透。
“那日,听闻领军之人是陈王,英宗久久不能回神??是崔大人先反应过来,请旨,要立刻带东
逃离淮京。”
皇帝的指节再度敲击御案,发出沉闷声响。
“富贵荣华。”
“杜聿,若玉玺真如你所言,一直都在淮京,那你们二人为何要兵分二路?崔奕枢去北方
什么?”
“启禀陛下,臣不知。”
??但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便是崔奕枢去北方办的事,极为关键而隐密,不能立刻让杜聿知晓。
杜聿看向一旁案桌,缓
,“淮京遇袭那日,消息传到勤政殿时,英宗陛下正立于案旁,带着东
,询问崔大人与臣税策之事。”
皇帝微微一顿。
这话让皇帝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究竟是什么打算?”
虽是笑了,可皇帝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冷意。
徐时晔觉得此人可笑,净说些与行为相悖的谎言。当他是傻子?
按照他的查探,当年要照顾因救公主而小产的崔凝,他们夫妻延后了数月出发,而这段时日之内,杜聿与当时在东
的二哥很是亲近。
闻言,皇帝叩在龙案上的手停了。
徐时晔没料到杜聿竟有反问自己的勇气,微微挑眉。
皇帝的目光微微一凝,潜藏的杀意隐伏在那双漆黑的眼底。
“原本按照崔大人计划,我本该在安置好太子后,前往北方与之会合,到那时才会让我得知他于北方的行动。”
皇帝没有立即回话,指节轻轻叩着雕龙御案,声音低沉,在这寂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