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继续出题吧。”许祯言淡淡。

        “我来！”林云廷施施然站起来，了一揖：“学生林云廷，这题便由我来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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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祯言顿了顿，也没有追究此事，轻描淡写的揭过。

        “既然先生忧心无法好好教书，学生越星有一妙法，不知先生允否？”又有一人未得提问擅自发言，完全没有纪律，也丝毫不把许祯言这个先生放在眼里。

        “且说来听听。”许祯言也不恼怒，淡淡。

        “各位虽年少轻狂正风，不过都已是人中龙凤，日后也将成为我朝的栋梁之才，在下才疏学浅，教导各位公子着实惶恐，论学识，各位令尊大人与书院的几位博士都是学富五车，甚至你们中许多人看过的书都比我多，故我只能尽量教一些书上没有东西……”

        “驯养一大象和培育蚂蚁成本、心血是一样的吗？如果世上大象和蚂蚁一样多，那我们现在的敌人可不是契丹而是大象了。”

        “这有何不对？”越星不解。

        众人哗然，交接耳窃窃私语：“许先生说的有理啊、这局越星输的不冤。”

        越星心绪已乱，涨红了一张脸，半天也没想出来下一题。

        “！”越星大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先生所言极是，学生无言以对。”

        “各出三题，全对即胜，平分算先生输，比分领先也胜出。”

        许祯言不恼：“越星你说。”

        “想必你也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的理吧。”

        “那我问你，蚂蚁较之大象，谁更容易摧毁一座殿、溃决一条长堤？”

        良久，见许祯言行至窗前，望着翠绿窗景，问：“蚂蚁比之大象，谁更厉害？”

        “不错，先生牢记女诫自然该得这一分。学生还请先生出题。”

        “此话不通，蚂蚁小但有成千上万只，象巨大却只有一，若是相同数量的蚂蚁和大象，仍是大象更厉害一些。”

        一眼望去，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贪玩好斗，这些人，却要朝堂未来的希望。

        越星看了他一眼，默默坐下了，许祯言颔首以待。

        “依学生愚见，蚂蚁较之大象，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象形巨大，蚂蚁却如同一粒芝麻；大象扇耳如风，动如地震，蚂蚁不过口气便被掀翻，三岁小儿都知蚂蚁比不过大象，学生说的可对？”

        “妇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技巧过人也。幽閒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节，而不可乏无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听闻先生才情俱佳，学生斗胆向先生请战，三题为限，若先生胜出，我等心服口服。”

        众人都听出了越星的嘲讽之意，没想到许祯言轻松化解，还把在座的人都呛了一遍，要他们去写《男诫》？！天下之大稽！

        许祯言沉不语，双手背于后，在课室中走了一圈。

        “若是我输了，我自当请辞，若我赢了，还望各位恪守纪律遵循师生之，如何？”

        “当然是大象更厉害啊，这种问题先生是来说笑的吗？”

        越星抿嘴思索片刻，：“先生博览群书，想必诗词文章信手拈来，不知《女诫》烂熟于心否？妇行第四篇，烦请先生解答。”

        “是也不是，我问的是蚂蚁大象谁更厉害，你却答大象形、力气比蚂蚁大。”

        “甚好，那便开始，若有得罪还望先生海涵，请听题——”学识最好的翰林之子越星了一揖，笑的得意，想必是有成竹。

丝毫没有计划失败的恼怒感，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许祯言素净的脸，想着另外的手段，总有一样会让这个女人大惊失色，出痛苦哀伤羞恼的神色。

        “女诫教导女人恪守妇德，教导男子的文章却只教他们一个君子同男子打交，可有教敬重女子的理？既然各位好奇《女诫》所言为何，听完之后，还望能出《男诫》、《男德》之类传千古的文章。”

        “这……”

        “确是‘山珍’，多谢各位美意。”

        “可。”

        众人屏息敛声，等待她的提问。

        众人沉默，随后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