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然在……放光。

        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她的爱憎总是如此分明。

        一个激灵，眼睛睁开，她才一醒，那背着她前进的人忽然就停止了。

        山间的风犹犹豫豫地游走，挥动枝丫的速度变得极慢，有点试探的小心翼翼。

        岳元朔收回手，又开始陷入无边的愤怒与自厌。

        “你懂什么？”他嗤笑。

        那凝聚不散的气并不想打扰她的安眠，只是盘旋地、安静地落在她的侧，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守护者。

        岳元朔下心，站起，伸手想抓着她的领口把人拽起来。

        无论是蓝祈，还是秦铮，无论是爱恋，还是亏欠，她敢敢当从不犹豫；所以，对于他的恨——也是一如既往，无可转圜。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的温度，才叫他有了自己是个人的错觉。

        手刚伸出，却鬼使神差落到了她鬓发上。

        岳元朔血红的眼睛抬起来：“我能到的话，还会叫你？”

是克制越见挣扎。

        血污、冷汗，她上甚至还沾着枯草与泥，狼狈，埋汰，可怜。

        沉压压的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是黑而深，宁静而祥和。

        就像他现在什么正事不，却在考虑这些无聊透的问题一样失了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才是疯狂的那一个！

        风不断抖动着枝丫，新萌的叶还未茂盛，窸窸窣窣的声音非常稀拉，显得像噪音。

        招秀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一只手从后背捞到前面，随意按在旁边一棵树上，掐住了咙。

        确实是他的问题——他可以是个复仇的鬼，是个疯狂的怨魂，是个不讲理的死物——但就不可以是个人！

        岳元朔的眼睛竟还是红色的！

        岳元朔不该意外的。

        “把她唤醒！”他命令。

        风一点一点小下去，然后倏忽又变大，就像是鼓足勇气作出拒绝。

        她全的神都像是泡在水中，安谧的水环绕着她，抚了她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脉络，犹如在母亲的环抱一般无忧无虑，甜蜜安乐。

        以至于她越睡越沉，越睡越沉——甚至最后要那力量主动推拒她，不叫她继续沉陷下去，她才都然惊醒。

        作孽多端，死有余辜，他本就藉恨意活着，也不在乎世人的恨意。

        可是世间冰冷若是，唯有她的恨是的。

        “人啊，”他喃喃，“就会贪婪，会奢求，会妄想……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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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秀睡得极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