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又扔过去一冠，叫他簪在上。再一番盥洗后，叫冠怀生站直，细细打量。

        凝珑差点憋不出笑。冠怀生真是为她狠狠出了一口气。

        洁白的后背上，不知何时长出几个红点。善医的他一下便看出这是红瘤，当即寻出这红圆盒，叫她回去后常抹。

        凝老爷倒觉这宴鱼龙混杂，“俩丫各自带一个婢子，一个汉子去。婢子贴心周，汉子能防备不测。既然是顾将军摆宴，那把大哥也叫过去。顾将军待他如义子，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这样的场合要多去。”

        他与凝珑交好几次，她对程延的无比熟悉，尤其是那。

        表兄妹成婚虽很常见，可她改姓多年，早已把凝理当成了亲兄长。他倒好，多年未见，首次见面就偷了她的帕子。这份畸形爱恋，只是想想就很恶心。

        结果呢，这红圆盒同那八枚金铜钱一样，兜兜转转间，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因李夫人爱媒，这次赏花宴特意邀请未婚男女，势必要撮成几对良人。凝玥一听，旋即嚷嚷着要去。

        那是什么？

        落在凝珑眼里，又是一副没出息的贱样。

        闻言，冠怀生眸里乌云翻腾。

        过去他气，今下却很是委屈。世子份，当真有这般不堪么？

        她把一华贵的衣裳丢在他面前，“换上这衣裳，跟我去将军府赴宴。你那几衣裳寒碜，穿出去叫人笑话。”

        果真人靠衣装啊，衣裳一换，人的气质都变了。

        这俩是她在凝府最亲近的人，也是掌握她把柄最多的人，她自然要一同带去。

        凝珑总是这样，两幅面孔变幻无常。她也只与这俩男人有过亲密接，在程延那里学来的，都会用到冠怀生上。

        她晃着岑氏的手臂，“阿娘，女儿都十五岁了，连个像样的男人都没见过。你就让我跟着珑丫去吧。”

        临行前，凝珑叫冠怀生来屋一趟。

        她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比程延更像世子。”

        “你……你是我的……你是我院里的人，平时言行举止就代表我。你可万不能穷酸，省得叫旁院看轻。”

        只是带他赴宴，又不是叫他与她房，看把他激动的，全发颤，红意从脸颊绵延到脖颈。

        岑氏犹豫，“老爷，大哥被揍得鼻青脸，今早起来，伤口还着。都破了相，就不要去了吧。若想感谢顾将军的恩情，改日再登门拜访也不迟呀。”

        十五夜，事后，他伏在凝珑上，游蛇般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

        她这出架势，势必要把冠怀生看个光。

        忽地，凝珑发现他下颌泛起一层不甚明显的白边。

        最终凝理没去赴宴。

        见他神色如常，想是伤好了。

也上心，明示凝珑要巴结世子，巴结程家，甚至是整个改革派。

        衣裳一层套一层，每穿一层，冠怀生的眸色便深一分。凝珑炽热的眼神快把他盯出窟窿，更令人震惊的是，新衣裳的衣料纹样，分明与世子程延素日穿的衣裳一样！

        冠怀生莫名气愤，系衣带的手指颤抖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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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各，除了下那，旁的都抹上了易容膏。

        冠怀生握着新衣裳，刚想走出去，却见门早已反锁。

        凝玥带着她院里的婢子汉子，而凝珑选择带上云秀与冠怀生。

        她原想直白地说，你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欺负。可这话说出来又显逾越，便省去了最关键的字眼，结结巴巴说完一句。

        凝珑却又想到一事。

        凝珑：“就在这里换。”

        凝珑“啧”一声，并未多想，起翻出个鸳鸯戏水红圆盒，扔到冠怀生怀里。

        “喏，以后用这盒抹脸。”她又躺回椅里深思，“我院里的下人月俸，是整个凝府最高的。布置的活计也比旁的院清闲，怎的到你这里，日子过得这般穷酸？”

        冠怀生倏地回神。原来是他来得匆忙，易容膏并未抹匀。

        冠怀生顾不上感动。

        “你又受了伤？”

        岑氏拿她没办法，拜托凝珑照顾这个妹妹。

        他赶紧抹了把脸，手语：“脸干，抹脸的膏不好，抱歉。”

        冠怀生只得脱下衣裳，心里感叹，幸亏亵不用脱，否则他就要馅了。

        “说到受伤我就来气。”凝老爷窝在太师椅里，一脸气愤，“问他好几遍，是哪个仇家打的。这小子嘴，竟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