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枭肄单手随意拨动了几下资料，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甩到她面前，口吻平淡，“无聊就分析哪块地的价值最高。”

        真正的场地在一间老旧会议室，装修白红为主非常正统的官家专用色。

        他往后靠，嘴角勾起不明显的弧，“你后面。”

        她知很假很虚伪，但谁能在工作日的早晨保持愉快！谁能！没有人！

        先礼后兵，的不行来的。

        丢在桌面的

        莫名格格不入，正在她尴尬时，江枭肄敷衍地拍了两下掌，接着他左边的几位也稍微意思了两下。

        顾意弦终于明白网上想谋杀老板的言论，抬跨上阶梯，出职业微笑，“一秒钟就够了。”

        还不过来，浅显易懂的潜台词。明知她进不去还让人起这么早？顾意弦无语，轻飘飘回怼，“那回车里坐着？”

        “无聊了？”

        她老实点，“嗯，四哥，什么时候到我们啊？”

        他注视着被她形容成爱心的地界，点了支烟。

        她搜寻记忆，下意识地说：“p(2023)08号吧，像爱心一样。”

        余光里江枭肄坐姿松懒，表情淡漠，连抬手的动作都没有，与平时一样，高高在上的藐视。

        “......”您真会挑位置。

        后座响起一片掌声。

        “以万女士的品味哪块好看。”

        拍卖员与委托席了把汗，快速开始土地介绍环节：“今日共有15宗地块出让，建筑面积158.43万方，起始总价约189.68亿元。15宗地中涉宅地块10宗，商务商服地块4宗，科研用地1宗。本次土拍，是2023年以来出让宗数最多、规模最大的一次，不乏城市心地段的优质地块亮相。”

        不过一百平方，掌握南楚钱权的人全坐在这了。

        “没有。”

        偏偏江枭肄像没事人似的在第一排最右边坐下，顾意弦错开顾檠的眼神，只能委坐进靠墙的位置，低声：“四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三秒钟，”江枭肄低单手拨开怀表盖，动作斯文，“自己过来，我请你过来。”

        不止他，第一排四方王座的人皆如此。

        拍卖员拿出一本册子摊开，报出国家注册拍卖师的编号，给监督方公开验证，说了些官话，继续介绍坐在最前方委托席的政府工作人员，“南楚市土地土备中心的王局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李局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的熊长，公证的刘公证员和杨公证员，欢迎各位领导的莅临。”

        他打量她几秒，转步伐迈小了点。

第三格台阶回，薄镜片的反光遮住瞳色，“傻站在那什么。”

        同时所有人也看了过来，包括坐在第一排的顾檠与顾沭，眼神特别奇怪，奇怪到让她摸了摸脸，担心早起浮。

        原来土地拍卖会这么装模样，顾意弦跟着鼓掌。

        江枭肄不诡辩时废话一句不肯多说，顾意弦已经习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大佬后唯唯诺诺的小跟班。

        前面的过程都在备述土地位置、面积、用途、使用年限、规划要求和其他有关事项，非常枯燥无味，顾意弦活动起腰肢，官家场地寒酸，桌椅不也不符合人工程学。

        “伍和在哪儿啊。”她得尽量避免这人。

        蒲甘和裴瑞满汗，这女人在死亡边缘反复横。

        死男人又整活，顾意弦意兴阑珊翻一遍合上，“我又不懂地产，只能肤浅评价哪块地的平面图好看。”

        工作人员找顾意弦要了竞买资格证书，分发统一编号的应价牌，跟在江枭肄后面进门，只略扫一圈，忍不住暗自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