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继续。

        “找人联系江坚秉那边，江枭肄那个贱男的资料这两天我要看到结果。”

        “第一个十六年，我了三件错事，第一件，开那辆车，第二件，没在车祸中死掉，第三件，没在重症室掉氧气。”

        守墓员感受到刺骨凉意，“您稍等，我去仓库取。”

        “天亮了，可以了。”

        “有那么困吗？”

        江枭肄拖了个“累赘”步伐奇慢，上了游览车，她像某种动物寻找窝乖巧地靠向他的肩，但又坚持原则非常有骨气，死活不让他搂。

        “......”

        他想也没想直奔芜绥山坟场，赶到时场面狰狞疯狂，坟前不知堆积了多少灰屑，火还在燃烧，而跪在坟前的人满污秽，干涸与新鲜的血，像失去了意识磕着。

        “破坏小弦的游戏她肯定会生气，你说我该想个什么法子把她弄出来？”

        “阿檠你昨晚是不是又买了几个明清的瓷？”

        他的磕向坚大理石。

顾檠双目通红，一脚踩下油门，低骂：“贱男。”

        顾檠单手把额前的发往后捋，就焚烧的火点烟，他深一口，自嘲地笑，“用血破誓，不得好死我也认了。”

        他机械执行，每说一句对不起，磕一下，一次又一次，二十次，五十次......

        “香烛、纸钱，包袱，越多越好，”顾檠的声音嘶冷，“还有铜炉。”

        膝盖弯折直直跪下去，撞到地面发出沉闷咚的声。

        “天亮了么。”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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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注视着火焰，淡淡地说：“顾二，我活了两个十六年。”

        晨光微曦，江枭肄侧目，心里塌陷了一块，锐利质的棱角与眼神柔绵。

        寂静，只有劈里啪啦的声音，当一切归泯。

        他掏出烟递过去。

        顾意弦敷衍地嗯了声。

        顾意弦的发到江枭肄的下巴，步长只有他的三分之二，她的手只能包住一半他鼓的大臂，熨帖的布料被扯皱，她整个人贴在他大臂后方，恨不得把脸埋进他的袖子。

        顾檠闭目，原来酒窝与梨涡一点也不像。

        石碑上的黑白照片，女孩笑的甜美青涩，一对酒窝挂在角。

        大概因为不安分，细小的短绒更明显了，他实在喜欢她的发，又觉得可爱，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直立的发尖。

        “阿檠！”顾沭不敢想象再晚来一时半刻顾檠会怎样，跑过去组织他自残的行为，“够了！”

        “行，”他直腰，“那你继续挂着。”

        “第二个十六年，我又了三件错事，第一件，立下誓言以为可以赎罪，第二件，违背誓言再次爱上一个人，第三件，因为誓言把她送到另外一个男人边。”

        顾意弦一大早被薅起来，江枭肄叫尚娴和家仆帮她洗漱，换衣服，空腹出了主楼，死男人不知廉耻非要牵手，她本来抗拒，但实在受不住困意，靠着他坚实有力的臂膀昏昏睡。

        过了会儿，游览车下坡刹车降速，顾意弦的脑袋往前磕，江枭肄托住她的额，顺便掐了把她的腮颊，未着粉黛的肤手感极好，光细腻，他没忍住摩挲。

        江枭肄觉得有点好笑，弯腰，想将人横抱起来。

        她不耐地踢他伸出的手，气地说：“走开，我就这样。”

        911朝南楚知名墓场芜绥山飞驰,  守墓员吓了一大,  哪个疯子深夜跑到坟场。

        血从额角疤痕溢出，模糊视线，顺着原本清逸的五官往下，浸染了白色棉麻衫。

        “......”

        天微亮，顾沭起床锻炼，听到家仆说大先生昨晚三点多将车库那辆跑车开出去，他知顾檠为顾意弦扮女装那会神就失常了。

        芜绥山坟场有专业的焚帛炉，不允许在墓前燃火明烛。

        然而在一座独立坟墓，大量的祭奠之物燃烧在铜炉，照亮一隅，灰屑漫天飞舞。

        顾意弦密乌黑的发泛淡金，发小小一个旋，如同手工心勾编的针脚。

        “阿檠。”顾沭心里发酸。

        “有烟吗？”

        驾驶位车窗降下，他惊讶：“大先生,  您......”

        顾檠抬，睫被血污黏在一起，看不清漆黑的眼睛里是怎样的情绪。

        “对不起。”

        跪了一夜，被火烤一夜，加上失血过多，顾檠坐到地上，将最后的香火扔进铜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