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弥亚瞥了他一眼。

        “是的，永远。”

        多尔顿摆摆手：“魔女那是那么容易找的，能把她的诅咒物品破坏了就不错了。”

        一年学费十金币，加德纳学院的学制是六年……

        拉弥亚低下，阴影遮住他阴冷怨怒的视线，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他的回答就像一阵风，消失在空气中。

        桑德斯不给他后悔的机会，自顾自重复：

        “她的病无法治愈，不是不救你们，我应该说过。你不该记恨我。”

        药剂学的桑德斯老师在平民中挖掘到一个天才。

        可这位天才凛冽如寒冬的风雪，虽然长得很好看，外貌雌雄莫辨，但你要把他当一个普通平民那就错了，他看人的眼神无心无情，空到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没有感情。

        就连那次相遇也是桑德斯心谋划，他自以为无人知晓，偏偏造化弄人让拉弥亚发现真相。一开始确实如他所想，连拉弥亚也被骗过去了，该说是幸还是不幸，作弄人的命运让他意外看到了桑德斯特意研制出的病毒。

        是用在贝尔莉特上的病毒。

        “去找那位法师，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学会他的魔偶制作技巧，然后回来告诉我。”

        莉兹以为她攒下的钱可以换来他求学路的平坦，殊不知桑德斯想要的学费是她的命。

        眼眶突然有点酸涩，他匆匆撇过脸，压着嗓子说：“抱歉，我们该走了。”

        拉弥亚内心翻起滔天巨浪，但他默不作声，全隐忍下来，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曾经有人问他是否结婚了，想以家族女联姻将他利益捆绑，他听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说，他有妻子的。

        他怎么能不记恨。

        不过所有人都没见过那位的妻子。

        这孩子很聪明，哪里都省心，就是脾气不好。桑德斯了太阳，向他解释费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人解剖是被教会明令禁止的禁忌学科，我不得不到最后才教你。”

        幽深如潭的眸子泛起涟漪，他难得出现一点波动，很快连那点情绪也消弭。

        之后便无人打扰。

        桑德斯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烟好呛，呛得他直泪。

        拉弥亚望向窗外，鸟雀成对地玩耍扑棱，他静静地看了一会，莫名问了一句：“莉兹……贝尔莉特，是你用来复活你女儿的试验品吗？”

        车里的人许久没出声，半晌，才闷闷：“……要。”

        他这才点同意他前半句话：“我知。我尝试过无数次。”

        想要莉兹回到他边，还得仰仗桑德斯，他得忍。

        拉弥亚此人，最是心狭隘，睚眦必报。

        桑德斯怪笑一声，上前将他推进车里，自己一屁坐上车夫的位置，叼起烟猛一口问他：“要来一吗？”

        然后在桑德斯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在他眼前掐灭红宝石里的灵魂，最后杀了他。天平的砝码上，两条命才抵得上她一个。

        年纪轻轻就制造出了镇痛剂，还懂得治愈数种顽疾，连困扰牧师的败血症都攻破，将他收为学生，桑德斯在帝国的学术造诣又会上升一个台阶。

        ＊

        说到这，多尔顿恨恨地补充：“那些玩意儿可价值六十枚金币呢！我的老天，害死那么多人命，就为了六十枚金币！……我们都还给死者家属了，唉，希望这些东西能让他们好过一点。”

        六十枚金币这个数字，让拉弥亚一愣。

是吗，那找到了吗？”

        在清净的学习氛围里，拉弥亚把他毕生所学都贯通后，桑德斯看了一眼他口一直没摘下的项链，突然告知他：

        “那么，我可以教的都教给你了，接下来是你报答我将她灵魂封印的恩情的时候了。”

        拉弥亚冷笑：“终于想起来了？”

        “你可以去找北方森林里的黑暗法师了。”

        桑德斯不避讳：“事到如今你才问吗，我也坦白告诉你，是的。贝尔莉特和你，都是我的试验品。当然你也可以用别人她的试验品，我要的只是技术。”

        每当这时候，桑德斯便若有所思，后来在他那碰的人多了，都转来问他的老师桑德斯，桑德斯被烦得不行，在学院的节日宴会上，当着所有同龄人的面直接问他：“你还爱着贝尔莉特吗？”

        见他对这句话没有反应，他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