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仑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居然会为了保护一个背叛他的下属，而对他动手。他瞪着顾双习，像已把杀死她的所有办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正发作，法莲却咳了一声：“……将军。”

        顾双习默默递过去干净的巾，让法莲也上的水。苏仑先一步接过，随手法莲的发，又用巾绕过她的脖颈，笑容满面地绞紧。

        转又看向法莲，苏仑微笑：“刚刚本来就是吓你玩的，你知的吧？以前我经常这样和你开玩笑的。”

        法莲正浑发着抖，寻求藉般地握住了顾双习的手腕。月辉下，她眼眶中有泪光打转。在顾双习面前，法莲罕见地出脆弱情态。

        终于有人送来巾，让顾双习先把自己干。就在她慢慢拧着发丝间的水时，潜水员又一次在船下冒了，这次他们将法莲也接了回来。

        几个月未见，“将军”大人似乎瘦了点儿，依然是那副不太耐烦的样子，像随时准备拿人开骂。见顾双习浑透，也全无怜香惜玉的意思，上来先问：“你上有没有定位装置？”

        顾双习轻声说着“没事”“放轻松”，用巾一角掉法莲的眼泪。法莲本来可以不必再和苏仑相见，只是因为想跟在她边，才不得不再见到老上司。顾双习自觉是她将法莲推入火坑，理应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苏仑沉默一瞬，把巾丢到法莲大上。他起走开几步，貌似无奈地了眉心：“够了。你俩演这一出姐妹情深，是想给谁看啊？我才不是小肚鸡之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紧接着，她被海水全全尾地抱住。下坠力使她先往更深沉了沉，而后她调整姿态，尽力游得离船更远。

        顾双习上了船，潜水员们则返回去接法莲。游艇甲板上有人等她，顾双习一抬眼，竟是苏仑本人。

        苏仑亲自把法莲拉上船，语气轻快地嘘寒问：“好久不见了，法莲，看来你女佣得不错，比跟在我边时还胖了点儿。”

        “跟她没关系，是我巧如簧，哄得她跟我跑了。”顾双习了一口气，“倒是您，您才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立威施恩都不太够，否则为什么连最亲近的下属，都会被外人三言两语就策反。”

        “听说那天晚上，是你领着华夏皇帝去了宿舍。”苏仑口气阴柔，手上力不减，“亏我那时还在密里等你呢！你倒好，毫不留情地我一刀。”

        被裹进海水以前，顾双习深深地憋了一口气。

        苏仑嗤笑：“我当多大点事。”挥手召来侍从，让他把手机拿去船尾，利用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将手机绞得粉碎。

        循着绳索，她努力游出一段距离，让夜色与海面成为最好的掩护色，远到那些游客和工作人员都没法把她分辨出来。然后她深深气，再次下潜，见到了其她几名潜水员。

        潜水员全副武装，同她打了个手势，见她会意地点，他们便为她装上潜水眼罩与辅助呼机。眼罩与呼内的水被加压排出，眼眶因进水而蔓延出的酸涩感亦在渐渐消减，潜水员一左一右地架起顾双习，而后轻扯腰间绳索，那绳索便拉着他们三人一路向前，最后来到了一艘游艇附近。

        顾双习往被水泡得发的背包里摸了摸，拿出那两手机：“你们这儿有办法把这两块铁疙瘩毁掉吗？”

        她浮出水面，周围尽是与她一样的落水者。会游泳的尚浮在水面上漂，不会游泳的在经历短暂挣扎后，尽数沉入水中。顾双习没空看太久，水面之下的脚踝被悄悄拽了拽，接着被拴上了一条细细绳索。

        然后她倏然松手，整个人自栏杆外跌落，“噗通”一声坠入海中。

        顾双习拿起巾帮法莲发，用挡去苏仑的目光，不让他看见法莲的表情。

        游艇上灯光尽熄，安静地浮在水面上，等待着他们登船。

        *      本章船难发生缘由有参考1990年的台湾日月潭船难，在此向遇难者致以哀悼。

        -

        她多礼貌，还记得又一次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si  m  i  s  h  u  wu.  c  o  m

        她跪在苏仑面前，双手合十、谦卑低：“我的确背叛您，但这不是因为她能言善辩，而是因为我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还请您不要迁怒……一人事一人当，      不论您怎么惩罚我，那都是我应得的。”

        法莲不声不响，垂眼避开他的视线。顾双习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拧紧巾，朝苏仑肩膀抡去。

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