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剛才確實隱約感覺到門禁法術給出了提醒，但殷璃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一時沒注意到有人來了。

        「原本只是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妳真的還沒睡。我只是想提醒……」

        達亞爾望著她，眼底的情緒有點複雜。

        「為了明天多保留體力，我要去睡了。慢走，不送，晚安。」

        ……她想得真通透，而且完全不摻雜個人情感。

        「嗯，都好了。璃璃為什麼哭？」

        「你平安回來就好……不過說真的，下次像這樣的事情，不要再跟我說你只是去幫個小忙……你幫這個小忙的結果簡直要把人嚇出心臟病。」

        殷璃想到出神，愣愣地發起了呆，一直到她視線裡閃過某種飄飛的東西，這才凝神去看眼前的景物。

        她一邊說著，同時開始收拾桌上的習冊和紙筆。之後真的把不請自來的達亞爾扔在後，自己朝房間走去。

        達亞爾突然有些不知怎麼辦才好。

        「我沒有哭。」

        「我還以為妳很怕艾森……」

        只是三天兩頭就會見面的人，突然聽到他出什麼事情，實在讓人跟著提心吊膽。

        殷璃沒什麼心情招待客人，但她還是起坐好，並把頰上的濕痕抹掉。

        這麼強力的風，理應把人得七歪

        「璃璃為什麼在哭？」

        「書讀得有點累，剛才打了個大哈欠而已……」

        但也僅僅，就是這樣而已。

        殷璃走到一半，突然發現她被一陣風給托了起來。

        「那麼，璃璃剛才為什麼在哭？」

        但殷璃已經沒心情應付客人，隨意擺擺手後起，乾脆俐落地下達了逐客令。

        對方望著她半晌，最後也只能對這個答案妥協，轉而說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當殷璃看著用奇妙方式出現在她面前的花時，達亞爾走到窗前，將手裡的另一朵梔子插在少女髮間。

        她不想跟人討論這麼私密的事情，隨便塘了個理由。

夜晚讓她開心，總是能想起許多美好的回憶。但圓滿的月亮也讓殷璃很思念家人，總忍不住想她們現在在什麼，會不會很擔心自己，是不是正到處找她？

        殷璃一時覺得好像也不用到這樣，畢竟達亞爾要去哪又跟她無關。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逐那些花，過一會後，只見隨風飄舞的花輕巧穿過窗櫺落到桌上。它們彷彿姿態款款的仕女，輕盈停步後彼此有序地排列，組成了一朵美麗的重梔子。

        「你回來啦……體都沒事了嗎？」

        「我記得，明天我會去的。」

        達亞爾搔搔臉頰，似乎稍微反省了一下。

        看著達亞爾牌復讀機，殷璃稍微有點不高興了。

        殷璃就像她先前說過的，把彼此當成合作夥伴，一起協力面對和處理他們體內元素失衡的問題。

        「怕他有什麼用，又不是這樣就可以不了。該辦的事情早辦早安心，拖著不面對有什麼好處嗎？」

        他一直都活得很隨意，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可看到殷璃掉眼淚，他卻感到慌張、覺得心裡柔軟的某處跟著抽痛。

        別院的書房正對著一個小庭園，而庭園裡，在月光灑落的銀輝之下，有小小的花在飛舞。

        因為心情不好，沒什麼耐的殷璃直接打斷了他。

        「璃璃為什麼……在哭？」

        他站在窗邊往裡看，方才也是少女趴在桌上淚的這副景象讓他動容，月光下她臉上的淚痕特別清晰。

        達亞爾望著她，眨眨眼睛。

        「我知了……以後去哪裡都會跟璃璃報備的。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也不會瞞著妳。」

        於是他什麼也沒想地問了，比以往跟少女說過的任何一句話都要認真。

        剛回到院子就馬上來串門的達亞爾看上去體健康、神奕奕，比起上次病房裡虛弱的樣子實在好上太多。

        殷璃無奈地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