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一切如同泡沫幻影，顷刻散掉，什么也不剩下。

聿生将粘着汗的外套丢在沙场，今天凯拉陪练，本来应该好好养的人比他还猛，凯拉甘拜下风，也不脏不脏直接倒在沙地。

        燥意仍旧不散，贺聿生再待下去也觉着烦，将凯拉丢在后，上了车，踩下油门独自离开。

        保镖上前小声提醒，时候不早了。

        她颤抖着手，拆开第二张。

        她慢慢抬，似乎也看见她，两人隔着半时空碰。

        “明天是姐姐的生日，妈咪说我们要保密一个大大糕！可是我忍不住，不对，不可以这样子？！”

        丑，一点都不好看。

        恍惚间，她伸出手，似乎见到那小小的影趴在桌台前咬着笔写下每一句话，眉紧蹙又认真，写写画画，最后在纸条最显眼的地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桌面手机毫无反应，贺聿生看了许久，看得倦，仰靠在沙发休息，那子香味若隐若现缠住鼻息，也真是怪，自打人一住进来，上带着那香味也扎，不是沐浴也不是香水，叫人闻的受不住。

        门被重重关上，贺聿生下酒窖捞了冰桶，也不伤口不伤口，开了瓶白兰地一口闷下，烈酒刺，多余酒渍从他结到腰腹，连带纱布上都染上颜色，一瓶见底，他扶额缠了丝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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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很大，绘子已经坐在躺椅上发呆，不知不觉已经2点。

        寸土寸金的半山别墅外偶尔有虫鸣，白天时再往前开出公路，山下有许多花圃，不知是何时搭建起的，看着很热闹，可惜这种即时的东西上要被拆掉。

        床的两只羊驼乖巧摆在一起，贺聿生起捉住套在手里把玩。

        两旁训练完的佤联新军热腾腾朝他们走来，教带着敬了个礼，又拉着人离开。

        “好lei呀，可是妈咪说要好好练钢琴，我不要练钢琴，一点都不喜欢。”

        男人沉默半晌，用力踹他一脚，疼得凯拉龇牙咧嘴。

        绘子刚刚整理好东西，巡视完别墅周边环境构造，她已经许久许久没回台北，如今的变化与先前大不相同，房子一直以来被刻意打理过，搬进来时，只有一层薄薄的灰，绘子知，或许是父亲的授意。

        大致交接完安保工作，绘子也起。

        歪歪斜斜的几行字，拼音注解，连标点符号都错掉好几个。

        转手的瞬间，她惊住，最边缘的夹藏着皱皱巴巴的两张字条。

        啧。

        真够没良心。

        上了楼，房间空地，本来没觉得东西有多少，这么一收拾，真就宽敞不少，连说话都带回音。贺聿生洗干净上黏腻，换完药，打开衣柜后发现连衣柜都空得彻底。

        时针渐渐走向凌晨2两点，桌面冰桶摆满，酒瓶横七竖八凌乱在地上，即便如此，沙发上的人仍没有要挪步的意思，浴巾已经松松垮垮，半出漂亮畅的肌肉线条，指尖烟快要燃尽，贺聿生单手撑着脑袋，眼睛半眯，瞧着困也不困。

        寂静之下，墙上时钟嘀嗒声不停，贺聿生抬，指针正正是10点。

        挑空的楼层中间有个大大的旋转楼梯，水晶吊投下来，灯光黄温馨，白布被掀开，绘子坐在沙发上，手抚摸着，桌面空无比连灰尘都被净，柜台口摆着张未带走的相框，里却空空如也没有照片，只摆着一张蜡笔画下的稚米奇，如同过往记忆，画纸早已经模糊不堪。

        熟悉感扑面而来，于记忆，她记不大清楚，可口的丝丝痛楚却攀升，密麻将思绪占据，一切都不真实。

        10点，早就下机了。

        “小猪存钱guan！已经man了，要记得去信义商区zui里面的橱窗买姐姐最喜欢的八音盒！”

        同一时间的台北・阳明山半山别墅。

        大门合上，隔绝一切喧嚣。

        “老大，不回去？”

        绘子将纸条捂在口，兴许已经麻木，竟是一滴泪也不下来，纱窗帘影随风波动，她静静独坐在房间内很久很久。

        展开，纸条已经发黄，上面字迹并不好看，绘子却觉得，当时写下备忘纸条的那个小孩一定很开心。

        脚步缓慢走上台阶，最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两架落灰的钢琴，碰之上，每一阶发出的声音格外悲凉，绘子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拨点，越往边缘越觉得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