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到如此地步，说明此人必然勤奋刻苦，聪明伶俐。拥有这样的品格，就算出低了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龙莲开始同他闲聊：“雨曾修习过医术？”

        “爹爹过世前曾传授过一些，都是不入的微末技艺，算不得医术。”对方谦虚地说。

        既非医术，那就是蛊术咯。传闻巫蛊之术既可害人亦可救人，龙莲并不打算在此时过于深究，等日后与时雨熟悉了之后再细问也不迟。于是转移话题：“有没有听人提起，隔那位伤势如何？”

        “今早见过太医令一面，听说人已经醒了，只是没什么神，不言不语，茶饭不思。”时雨恭敬地回话。

        龙莲闻言双眉紧锁，沉默地吃完了早膳，往碧霞去了。

        这本是一间采光极好的殿宇，上午的阳光洒满窗棂，照亮了房间内每一角落，却无法点亮那人心中熄灭的火苗。桌案上摆着一碗凉透了的汤药，夕月一动不动地倚在床上，目光呆滞，连满的金发都失去了光彩。

        龙莲走近，站在他面前说：“想必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上的蛊已被除。月，你自由了。”

        看到她的一刹那，那对如雕塑一般的蓝眼珠动了动，终于焕发出一丝神采。

        “莲大人……”夕月翕动着干涸的嘴，向眼前的人伸出双臂，一栽下床来，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莲大人！莲大人！”

        “我在。”龙莲平静地回应着。

        金发青年一把抱住她的，泪如泉涌，声嘶力竭：“莲大人，月对不起你！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龙莲俯下，望着对方的眼睛，直言正色：“以后再说这种不中听的话，就回你的焱阳宗去。”

        夕月仿佛听到了最可怕的事，拼命摇着，浑不住地颤抖，“不，不！莲大人，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不回焱阳宗也可以。”龙莲目不斜视，淡淡地说，“那就留下来，去姜家，去孤的父母边，代替孤为他们尽孝。”

        夕月愣在当场，碧绿的瞳孔剧烈震颤。姜家，他真的还能回去么？这些年来，他了多少错事，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他甚至差一点杀了莲大人！这样罪孽深重的自己，有何颜面再见老爷和夫人？

        龙莲猜到了他的心事，将人搀扶着坐回床边，语重心长：“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将你视若己出，心中挂念，常常向孤提起你。父亲也总是遗憾地念叨，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分家的时候没有倾尽所有，把你要过来跟我们一起。若被他们看见你如此自轻自贱，枉顾命，该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