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

        她告诉大山真实路线，“我想了想，一路向北不好，我们改往南，去吴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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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行到人烟稀少的官，杜窈窈状若无事地掀帘探问，“大山哥，你怎么想到我的夫？”

        “怎么了呀？这是？”

        种就是种，无情就是无情，一时的温柔专注，掩饰不了薄情寡恩的本。

        除了沈阶，她想不到第二个人敢对她下那样的命令和死手。

        杜窈窈听夫声音耳熟，窥他帽下的容貌，刚瞥见一点俊朗眉目，旁边一阵疾风掠过。

        “哪个官员，好大的派呀！”

        “大山，我们走吧。”杜窈窈在人声中促。

        和沈阶那种天选之子的样貌比不了。

        “姑娘，你醒了？”妇人看见杜窈窈，迎上前来。

        山匪强悍猾，当地兵卫奈他们不得，需得一级一级上报朝廷。因死伤人少，消息多半传不到京城，上级派点兵力捉拿几人了事，多年没能彻底剿灭匪窝。

        杜窈窈想：去新的地方生存，难免需要帮手。暂且带上大山可行，她不会少他工钱。

        杜窈窈不是不知人事的姑娘。和宋行楷，和沈阶……她懂男人对女人的心动。

        一队骑的侍卫厉声开：“闪开、闪开，闲杂人等快闪开！”

        她为一家猎的两个儿子所救，大山和二山。

        兴许他本不会想，半年之后另娶妻。

        大山惊讶，憨直地点。

        于是，杜窈窈便想到这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众说纷纭中，一辆华贵的车疾速驶入城内。

        这是猎一家和姑娘父母愿意帮她的原因。

        杜窈窈虚弱，醒来昏睡良多。她怕沈阶的人找来，打算近两日离开金都。

        门卫接过，瞅了眼杜窈窈，面丑腹大，不可能是御史传闻中的仙子夫人。况且早上传来消息，夫人尸首已然找到。

        朝廷出兵，山匪必灭。

        沈阶信与不信，夫人遇害，他总要装模作样帮忙讨个公。

        他们是有过很多甜蜜美好，他也曾专贞她一人，但杜窈窈找不到理由原谅他。

        或是再次上演原书剧情，男主不立嫡妻，后如云。

        不仅了却当地人的一桩惧事，也报姑娘父母失女之仇。

        至于感情，暂时不想再谈。

        “先……后杀啊……”

        她在车室内平复心绪。沈阶气怒吐血，可信度有待甄别，官场真真假假，给外面人看的戏太多了。

        出城门，车要过例行检查，杜窈窈下车，守城的门卫上来要往她上摸。

        “不知啊，贵人出行吧？”

        太子麾下的第一权臣单，京城有的热闹。想攀附的、想拉拢的……不知哪个这么“好命”，能当他的沈夫人。

        着草帽的夫拦住，开口淳厚朴实，“大人，我家娘子前几日惊了胎，请您多多谅、多多谅。”说着给门卫递出一锭银子。

        大山是个淳朴男子，她生病那几日，他打猎赚钱，劝他母亲给她炖鸡鸭鹅一个劲儿的补。

        “可惜了大美人……”

        有知情者掩嘴小声：“听说是御史沈大人，瞧见夫人尸，气怒攻心，吐血昏倒。”

        “夫人？怎么死的……”

        杜窈窈锁眉低忖。任沈阶想破脑袋，他想不到，她会去他的家乡。

        或许为美貌，或许为财帛，再或为别的……

不少。

        现在晌午，日亮着。二山瞧见金光闪闪的叶片，大步从妇人手里抢过，放嘴里咬了咬，喜：“夫和丫鬟要不要？”

        “那再好不过。”杜窈窈又给妇人两粒金瓜子。

        溺水女子上的证物足以表明她的份。

        长得还行，五官端正，面黝黑。

        她平常出门，腰间的锦袋不什么补妆的胭脂和小镜，装的多是纯金打造的小物件，以备不时之需。没想这回恰好用上。

        待清醒好转后，听这家人议起，附近村子里有个姑娘让山匪以淫恶的方法害死，姑娘父母报官，官府只叫静等。

        “跟往年那些女子一样，山匪造的孽……”

        心也没当官的黑。

        下午临行前，她换一破旧灰暗的衣裳，腰裹枕缠了两圈，臃得像怀胎七八月的孕妇。脸色涂得暗黄，点上无数斑点。

        他摆手，“算了，算了，快过，快过……”

        “谢谢大娘这几日的照顾。”杜窈窈从口袋里掏出几片金叶子，递给妇人，请求，“劳烦大娘帮我雇辆车，我想今日赶往青州。”

        大山正是那晚救杜窈窈的大哥。他羞赧地笑笑，“你给我们家的小金子，足够平常人家生活好几年。青州一行千里之遥，你一个弱女子乘车不安全，我好歹有些拳脚功夫，能护你一路平安。”

        以沈阶的心，哪怕是他下手，事后必要活见人、死见尸。

        纵使吐血是真，迟来的深情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