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那她是谁呢？

        沈阶面不改色，卷起袖子，“我们看看怎么收拾……”

        “夫人好狠的心……”六儿叹气。

        也罢。有些他不方便开口说的话，有个人帮他去说，也行。

        他的眼神柔温存，如一只手扯着她的袖角央求。

        她心底，不争气地得一塌糊涂。

        有点心疼，有点原谅，更多的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和好。

        思虑几日，他明白杜窈窈和其他女子的与众不同。

        然而一开库房的门，六儿顿时笑不出来了。

        不受感情和婚约的束缚，她爱你，但更会爱自己。

        一番辛苦劳作，总算把房子打扫干净。宅中没有多余的床，沈阶找的茅草垫着，上面铺几块木板。六儿央求小翠给了几床破被褥。

        他有无数个疑问，不敢问，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给他个结果。

        这是怀柔政策啊！

        一点没有。

        沈阶看六儿神情，猜测远不止于此。他没有阻拦。

        屋漏偏逢下雨天。傍晚天公不作美，雷声阵阵，下起滂沱大雨。

        她不是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花，无论有没有男人，她都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很好。

        沈阶掩嘴，连连咳嗽。

        六儿倒好茶，一拍大，“这不行，我得找小翠去……”

        六儿笑比春花灿烂，狗地跑到沈阶旁，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她冷下心，板起脸，“你要住便住，我这儿只有个破烂库房！”转凶巴巴地走开。

        房间狭小，蛛网遍布，灰尘积厚，上漏天。

        “你什么？”沈阶皱眉。

        他格强势独断，缺乏同理心，也有此原因吧？

        沈阶摆手，“没事，给我倒杯热茶。”

        而且低声下气到这样，她不好回绝。

难免以己度人，联想到沈阶儿时的苦楚。有父母生，没父母养，凡事靠自己，受尽人间冷。

        沈阶没有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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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止要夫君的爱贴，还要尊重平等。

        六儿满脸一言难尽，“这这这……”

        会卖惨的男人才有糖吃。

        “我官矜矜业业干了几年，当初成婚连婚假没请，平日痛发烧也上值。如今新帝登位，国泰民安，我休息一下怎么了？”

        正犹豫不决，沈阶又：“食宿费我付，给你免费赶车，你要过意不去，多给我两碗甜汤弥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窈窈，你看行吗？”

        他冥冥之中觉得，她不是商之女杜窈窈。

        六儿讪讪，“我去找小翠借个盆，您看我们这屋漏雨呢。”他手指房。

        来自哪里呢？

        杜窈窈你不能信！

        六儿抱怨，“这地方怎么住人啊，公子你不好。”来吴兴之前在青州病了一场。

        阴冷的气一个劲儿地往房里灌，地面滴滴答答被雨水泅一大片。

        沈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悠悠地踏进杜窈窈的院子。

        沈阶想得通透，和衣坐在“床上”看书，“今日睡库房，明日睡夫人的床。”杜窈窈要的，是他诚心悔过、伏低小的态度。

        沈阶跟个小孩子般喋喋抱怨，眼中一丝委屈，“我一把年纪了，夫人没有，孩子没有，我还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巴掌大的一只老鼠“嗖”地从他脚下溜过。

        面上严肃地呵斥他，“你一个一国之相，不干正事，天天游手好闲怎么行。别逗我了，你快回去！”

        他跟沈阶几年，哪住过这么恶劣的环境。

        如此另类的思想，她如飘在空中的一朵云，若哪日想飞得更高，便再找不见。

        杜窈窈默默回，内心说不出的滋味。

        墙角隙不时传来“吱吱唧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