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明震和明明离开，坐椅上的余温散尽，发怔中的陆兰心才像突然回了魂，出痛苦愧疚又欣的复杂表情，被林昭信拥在肩，痛哭出声。

        陆兰心下意识将双手收到桌下，不自觉地紧。

        “这样的价值观并没有错。”林昭信沉稳。

        “呵呵……”明明轻笑出声，语气温和而娴静，“这些东西也许很贵，但我喜欢并穿它们是因为它们是我爱慕的人送我的礼物，我为什么要退回去？我不拥有礼物吗？”

        “我的女儿……老林……我的女儿……”

        陆兰心面感动。

        “什、什么？”陆兰心有些结巴。看着明明的双眸，她突然有种被人看透看穿的不安。

        “您说林叔叔是您的同事，并没有说是什么职务，但从他手上的这块表来看，林叔叔的份一定很不一般，毕竟千万级的名表不单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是，这样的价值观很主，符合社会要求。如果是我5岁，哪怕是15岁的时候，母亲教我这些，我会很感激。但是现在，我25岁了。”

        “呵呵，”林昭信不以为意，“位名利都是外物，人，才是本，阿蕙不说，是因为她并不看重我的份，这也是我喜欢你母亲的原因之一。”

        看着对面互相关护的一对中年人，明明淡淡笑笑，“是吗？为我好？那么比起退回礼物，比起担心被人说三四看不起，一个母亲，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女儿的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那又如何？”明明过于“平等”的语气让林昭信渐生不悦。

        妈妈。”

        这个女儿，活得比这个世上大多数母亲更明白、更骄傲、更坚强、更从容。

        “那以后呢？你们结婚了，她还是不面不太好吧？”

        “这……我尊重阿蕙的意见。”

        “您是要说――可是这些礼物太贵重了，我不应该收，对吗？”

        “我……”陆兰心哑口。

        “是嘛，那妈妈你呢？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害怕？”

        “可是――”陆兰心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或许价值观不同，但你母亲总归是为你好，你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你母亲！”

        明明点点，“她并不贪图您所拥有的名利，这点我信。但您要说她不看重，恐怕未必。”

        “为什么呢？我不上贵重的礼物吗？”

        “老林！”

        明明继续，“那是因为在您的价值观里，每个人所能拥有的东西都有一个价格上限，超过了就是逾矩。您不是不看重名利，恰恰相反，您对名利构建出的阶级界限无比敬畏。”

        林昭信目欣赏地看向陆兰心，“你母亲说得对。”

“不，我确实很少带阿蕙去应酬，她不喜欢那种环境，我不想勉强她。”

        “一个母亲，在听到女儿的昂贵衣饰都是情人买的之后，第一反应是让女儿把东西退回去，是教育女儿不要贪慕虚荣。”

        那，他家那臭小子呢？是真的机缘巧合喜欢上这姑娘，还是又在玩什么给他添堵的小把戏？

        明明微笑轻叹，看向陆兰心的美眸中没有丝毫委屈或不满，“你不用勉强自己来爱我，时间不对越急越错，顺其自然就好。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知我知。”林昭信轻拍陆兰心的薄背。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出色的年轻人被她引了。

        “我――”陆兰心想要辩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陆兰心沉默。

        “25岁，意味着我的言行都有我自己的价值观在支撑，在我看来，礼物和男人一样，只有喜不喜欢中不中意，没有不得上。因为于我而言，我自己才是真正的级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