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跟你坦白了吗？你当时怎么说的？”

        听到这里，苏然终于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哀怨。

        原来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毫不在意。

        “你说‘只是过去’，这就是你说的‘只是过去’？”龚晏承继续，“一直拒绝我，宝贝，我不喜欢你拒绝我。”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这是极力压抑后的平静，听在苏然耳中却只剩下冰冷。

        她原本“凶狠”地瞪着他，听到他的质问，急促地呼了两下，忽然就崩溃了。

        情绪崩塌得太猛烈，她本无法控制。

        如同失去了最珍爱之物的小孩，委屈得歇斯底里。眼泪大颗大颗落，模糊了视线。

        “坏！坏！我就要介意！我不能介意吗？”她哭得语无次，嗓音颤抖，      “我就骗你！就骗你！你活该被我骗！”

        拳雨点般落在龚晏承膛上，急促、杂乱，夹杂着女孩带着哭腔的呜咽，和偶尔低弱的骂声。

        苏然骂人的词汇实在贫乏，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那几句。

        混、变态、讨厌。

        龚晏承起初还有一些不悦，越看却越觉得她可爱。鬼使神差地，在女孩又哭着骂完一句后，他抬手帮她捋了捋鬓边散乱的碎发。

        苏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动作打断，怔了怔，缓缓抬，撞进他凝视的目光中。

        她心一滞――那双如深海般的眼睛深邃而沉静，里面还蕴着些许和煦的笑意。

        其实从刚才起，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只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读懂。

        不知他已这样看了多久。

        这样的眼神，是适合他们此刻的状态的吗？无论是情感关系，还是层面。

        那些已经到边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剑弩张的气氛，忽然缓和下来。

        苏然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龚晏承眨了眨眼，轻呵一口气，仿若叹息。他抬起手，停顿两秒后，试探着将她拥住，按进怀里。

        良久，苏然听见他说：      “忍得那么辛苦都不肯说，怎么忽然又愿意告诉我了？”

        稍稍平息的情绪又有些激动，她深呼两口，努力克制自己。终究没忍住，赌气般回：“你自己知。”

        龚晏承松开她，直视她的眼睛，苦笑：“我不知，宝贝。孩子的心思我并不总是擅长猜，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苏然下意识回怼：“我不是孩子！”

        龚晏承角微弯，“是，我知。”

        说话间，手掌上移，堪堪停在肋骨，请按在肉下缘。并未碰上去，但意图已昭然若揭，“不是真的把你小孩子，只是…”

        他心念微动，低去寻她的，“宝宝…”

        苏然如同应激一般，猛地推了他一把，“不要！”她大声吼：“不准亲我……再也不要你亲我了！”

        她真的在拒绝。拒绝得如此彻底。

        龚晏承隐有所觉，试探着问：“是因为刚才那个吻？”

        苏然没有作声，但在听到问题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所以，真是因为那个吻。

        龚晏承收敛了调笑的神色，认真地问：“是觉得我也这样亲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