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开口就是一句歉。

        闻屿看到闻昭又是这副人前装乖人后使坏的样子本就心情很差，看到夏小桃放在一旁的伤药和棉签更是控制不好表情，直接转就走。

        “瑶瑶姐。”

        他们三人手上拎着一些书本资料，闻屿拿了两份，应该是联系不到她帮她带的。

        闻昭似是没有想到夏小桃会这样说，干巴巴地回了个单音节，也没了后续。

        “对不起。”

        夏小桃看闻屿一言不发转健步如飞的样子，有些着急，把买来的药往方瑶的方向推了一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她与闻昭本就不是可以坐在一起包饺子的关系，诺大的教室只有夏小桃找药膏时才传出一点动静。

        他想起初见时候夏小桃的那两巴掌，其实比这更恐怖的他也承受过。

        闻昭其实觉得伤的创口很痛，但是又在这种痛觉之中感觉自己在被关注，逐渐变成满足。

        说什么呢他？

        又不是所有的爱都是裹着蜜糖的，母亲打他的时候，心情不好用烟他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爱他”。

        “哦。”

        “你又被林姨打了吗？”

        “把胳膊出来。”

        他呆站了一会，对夏小桃这种行为发出了不屑的评论，又隐隐感觉有些失落。

        这样想来闻昭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嘴上不能轻易饶过，但是手上理伤口的动作还是稍微变温柔了一点，偶尔感觉到他在抖的时候夏小桃会呼呼气，试图减缓对面人的痛觉。

        一切都在好转的，对吗？

        闻昭说话变得有些局促，和平时相比又变了一副模样，夏小桃听着鸡疙瘩直起。

        方瑶隐约看到了闻昭的胳膊，快步走上前皱着眉轻叹了口气，“哎……”

        “没事，我给他理好了，正准备走呢，你们聊。”

        “小桃？小昭？你们怎么单独在这里？”

        她这样对我难是因为关心我，在乎我吗？

        “……哼，假惺惺。”

        闻昭就这样承受着，直到闻屿父母离婚，母亲登堂入室，他成为闻家二少爷。

        夏小桃有点摸不着脑，想来可能是在为他之前的冒犯而歉，于是认真回复，“不知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要那样对我说话，虽然我不会接受你的歉，但是意识到错误总比一直嘴好。”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和夏小桃的相遇有些错误，他的口不择言给了她很差的印象，现在想说什么都很困难。

        以前闻屿父母没有离婚时他还和母亲姓，被闻父带进闻家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说是已故同事的儿子，就这样与闻屿相了多年。

        她抓着袋子轻轻打了一下闻昭的后脑勺，不由分说把他推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是反向跨坐在前排，朝他伸出手。

        在闻家的日子里永远都是闻屿被称赞，被责备，他像旁观者一样，连得到一个眼神都困难。偶尔回家想和母亲撒时会被问闻家的情况，而他会将这种扭曲的待遇当作是母亲对他“爱的表现”。

        她开心地转过，在看到傅一舟和闻屿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僵。

        “你在嘟囔什么，过来上药了。”

        夏小桃听到了方瑶的声音，心里一喜，这样闻昭就不会有什么其他意外了。

        夏小桃从药店买完东西回来就看到闻昭还跟傻了一样站着，嘴里还在念叨什么‘走了就别回来’。

步，略带一些迟疑往外看，发现夏小桃真的也不回地走了。

        当时她很生气，靠的很近对自己放着狠话，却是让他心里品出点甜蜜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