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近乎残忍的念攫住了他。既然她可以如此冷静地旁观他的狼狈，那他偏要让她看！他要让她知，他沈寒霄，并非非她不可！

        一旁的文可儿早已气得脸色铁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她死死瞪着那舞姬。

        这是一种比怒斥和质问更伤人的漠视。他用行动昭告天下，他沈寒霄，不屑于与她有任何交集，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她不在乎？她凭什么不在乎？！

        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将军……”舞姬见他未抗拒，得寸进尺，躯贴得更紧，红几乎要凑到他的耳边。

        楚宁正垂眸，慢条斯理地用银箸夹起一块晶莹的芙蓉糕，仿佛眼前这香艳的一幕，不过是宴席上一无足轻重的佐餐小戏。她的平静，像一瓢冷水，浇在他因羞耻而灼烧的心火上，却瞬间激起了他内心更猛烈的、带着毁灭倾向的怒火。

        他以为这样就能划清界限？

        她端起酒杯，仰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辛辣的过咙，带来一丝灼痛。然后，她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御花园的深，楚宁才缓缓地，将那块一直未曾入口的芙蓉糕，放回了面前的骨碟中。

        就在气氛愈发微妙，窃窃私语声渐起之时，沈寒霄终于动了。

        “将军，今夜可要好好疼爱妾啊～”      那舞姬还在若有若无地靠近他的膛；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瞥向旁那淡然的影。

        “本将不适，先行告退。”他对着御座方向微微拱手，声音平板无波。

        于是，在满堂或暧昧或震惊的注视下，沈寒霄出乎意料地没有立即推开。他甚至微微放松了原本僵直的，任由那舞姬的手指在他前画着圈，只是结上下动了一下，眼神幽深如寒潭，看不出情绪。

        “下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裹挟着边关的风雪，冷得刺骨。

        那笑容里，没有失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悉一切后的……冰冷嘲弄。

        沈寒霄，还敢冷暴力？你死定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他那夜在她怀中，是如何颤抖、如何哭泣、如何将最脆弱的脖颈交付于她手中的事实？

        在一片寂静和各方复杂的目光中，沈寒霄转，大步离去，背影决绝而孤高，仿佛要将后所有的喧嚣、探究，以及那个让他方寸大乱的女人，彻底抛诸脑后。

        他抬手，用两手指，极其冷淡地住了舞姬试图抚上他脸颊的手腕，力之大，让舞姬疼得瞬间白了脸色。

        自始至终，从他容忍舞姬入怀，到冷声驱赶，再到最终离席――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落在旁的楚宁上。

        几乎在舞姬离开他怀抱的瞬间，沈寒霄倏然起。动作之大，带倒了面前的酒杯，琼浆玉泼洒在昂贵的青金石桌面上，一片狼藉。青色的披风在他后猎猎作响，裹挟着凛冽的寒意。

        舞姬吃痛，不敢再造次，悻悻然从他怀中起，狼狈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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