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过去，她的伤并未好转，神甚至每况愈下。

张嬷嬷还是将此事如实禀告皇上。嬷嬷没告诉于心然皇帝回复了什么，但是听一喜说行内外守卫愈加森严，从前是鸟儿飞不出，现下是蜜蜂都会被拦下。

“等秋雨过后就好了。嬷嬷不必忧心。

右小臂骨折，御医为她上了药膏用木板固定住，还叮嘱要在塌上躺至少半月。伤得恰到好，合了她心意。这下不用每日都去书房抄书，除非皇帝铁石心命她用左手。

于心然只求她不要告诉皇帝，否则他还以为自己是后悔了，那可真是太丢人。对于疯皇后这件事，她从有过一丝悔意。

张嬷嬷为皇室劳一生，未成婚也无一儿半女，平日里虽然面上严肃，教人们还严厉，实则是个口心之人，人们私底下也只念她的好，从不说她一句坏话。于心然知张嬷嬷心里有一堆话要数落她，无奈张嬷嬷年纪再长再得人敬重，二人份尊卑摆在那儿，也只能将话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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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然只能勉强又扬起笑容夹了块红豆糕。江南御厨素来知她的口味，多加了糖。可也许是因为这些时日嘴里寡淡，这红豆糕令她觉得甜到发腻。

人一闲下，白日里容易多想，夜里又多梦。梦见了宜枝，于心然至今没弄明白这丫，到底是存心想谋害皇上，还是为了袒护她扛下所有的罪责。她私心希望是前者，否则叫自己如何受得起。这成了她一块心病。

“娘娘快来尝尝这些点心。”人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的瓷盘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行膳房出的点心总没有皇里的细别致。

“皇上将那位中御膳房的江南点心御厨派来了。”一喜透。

满桌致点心，只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去玩的事还是被张嬷嬷知晓，于心然手臂骨折，吓得行的几位御医差点失了魂。

可于心然一看这些新奇样式就知并非出自行御厨之手。

她这模样可急坏了张嬷嬷，命膳房炖各种补品给她用，可于心然还是肉眼可见地消失下去，偶尔从塌上起来走动，也只是愣愣地站在窗口空看秋雨绵绵，想起母亲又不自禁落泪，好几次被张嬷嬷撞见。

于心然的心境极易受天气影响，躺在塌上困于一隅，怎么都欢喜不起来。尤其临近母亲的忌日，可惜母亲的镯子留在了行，没有一带来。

原来如此，于心然执起筷子夹了个块蜜糖蜂窝糕，送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宜枝最爱的糕点。从前每次命御膳房送点心来，她总要加上这一，自己却从来不吃，都留给了宜枝。

于心然又将蜂窝糕放下，鼻子一酸强忍住泪水。

很快就入了秋，天气转凉，山间秋雨说来就来，从窗口望出去，远的山也渐渐褪色，如此悄怆之景实在不利养伤。

不知张嬷嬷在送去京城的文书里是怎么写的，皇帝又将医术最好的张御医从京城派来。并不用，徒令其他几位御医愈加诚惶诚恐罢了。

“娘娘如此忧思、闷闷不乐，可如何是好？”张嬷嬷忧心。

“贵妃娘娘、”张嬷嬷神色肃然，“娘娘叫婢如何同皇上交代？老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娘娘怎么不用，婢听说娘娘从前最爱食甜点。”张嬷嬷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