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被她看的窘迫，强作镇定：“这不是沈妹妹教导的吗？别只读《女诫》，女子当多读点男子读的书，去年我怀有孕子不便，日日守在房里都是读书熬过来的，兵法的，外史的，现在这里对世界都有轮廓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县令夫人更加尴尬了，暗暗吐了吐，怎么和沈妹妹一般，她也变得越发呆了，或者说龙卿有致呆的魔力。

        龙卿一愣，没料到县令夫人对此是如此看待的。

        “观能有啥奇妙，就是江湖骗子。”

        “之前便请教过她了，她隐晦的提过这里掺和进来的势力很复杂，说若我们今后无心朝野，殿试后应尽早远离纷争，至于更深层的原因，她不愿说，怕是有关家族利益的。”龙卿只好。

        “法墨虽并未完全消失，但其心理念早已被儒士篡改，相关学者又被杀的杀，逃得逃，学说也渐渐叛离了初心。法学逐渐沦为统治者挥向平民的利刃，墨家机关沦为统治者收割平民的利

        龙卿故作震惊：“这么厉害？”

        县令夫人托腮若有所思，若龙卿说的不假，那么皇帝近年确实有迷恋丹药之迹，刘大人也广下网，收罗药材招揽士以赢得圣心，而突然把沈清茗认作外甥女，这里若无利可图鬼才信。

        “对了，夫人可知这药出自哪个观的士？”

        顺着痕迹扩散的路径反推，大致能猜出污渍中还藏了个字。

        她重新坐下来，翻开手中的游人杂录。龙卿看她一页页翻过去，细心的发现很多页都有标注，应是阅读过程中产生的疑问和见解。

        “这样呀。”

        “这么说还是个历史渊源的观。”

        “它最早是诞生于百家争鸣时期，那时儒法墨争相问世，百家争鸣，每家对世间治世都有独一套理解，也取得了一些成就。战国时期墨家巨子协机关术，公输协云梯助主公攻城，打天下。后来法两家齐并进，随，法维权，直到秦统一六国，由于法治无情，无法笼络人心，便以法儒骨治理国家。后来随着秦灭，法学逐渐没落，到了汉代，无为而治仅在初期萌芽，最后汉武帝一锤定音，罢黜百家，到如今仅剩儒术传下来。”

        龙卿大为感动，没想到仅仅因着沈清茗一句话，县令夫人就付诸了行动，在漫长的孤独岁月中日日翻看这些书，不知此举是否真的能帮她挣脱别带来的桎梏，至少她的确学会了藉自己。

        “哦，这里有了。”县令夫人指着其中一页介绍：“青观早在千年以前的战国时期便有游人记载。”

期夫婿夜间也常叹，陛下年事已高，颇迷恋炼丹，无心朝政，变革的事总是一拖再拖。”县令夫人一边一边回忆，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声：“对了，刘夫人怎么说？她应当比我清楚。”

        “青观？”

        县令夫人展开那张符纸，一般的符都会标注对应的观，以招揽生意，观的名字一般会以缩小的字出现在符的下方。但手中的符仔细看过，除了那个较容易辨认的字，符上只有沾染的污渍。

        目光扫过包裹药的符纸，一段不着调的歌谣忽然破开迷茫的云雾，涌现出来。

        “夫人如今开始读这种书了？以前听清茗说夫人读诗赋……”

        墨汁遇水浸会形成特殊的水墨痕迹，而污渍一般不会，县令夫人想了想，到房里倒了一杯茶水出来，用笔蘸了些轻轻扫动那张符。龙卿看着她的动作，双眼慢慢迸发出光彩。

        龙卿感到有些兴奋：“这观有什么奇妙吗？”

        没有记错的话，大娘唱的就是青观。

        县令夫人起回房，不时，拿着一本游人杂录出来。

        随着茶水一点点渗透符纸，有什么渐变的踪迹扩散开来，区别于水。

        只是看着手中乌黑的药，这样的药对是好是坏尚且难说，但对炼药之人肯定有利，不仅县令夫人清楚，龙卿更清楚。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