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尚未成为农的农，可由官府出面号召他们成立合作社，把散的资材集合起来……”

        “父皇，并非只有天灾才会让百姓离失所，儿臣前几天与孺人在上林苑见了一面，就听到了些事。那些仆皆是为了生计发卖至上林苑，据她们言，卖为是一条很不错的出路。”太子适当的补充了一句。

        “但凡遇上天灾，死伤者多为老弱妇孺，少则死伤千余，多则成千上万，人去楼空。在以往，大洋的彼岸有个国家因着不重视灾难，死伤过多，进而爆发了瘟疫，全国人口死伤将近一半，若这样的后果发生在大汉，民人死伤如此之多，届时还谈什么财用呢？”

        沈清茗正往下说，皇帝伸手示意她先停下：“天灾时期救灾乃天经地义，但如眼下这般，太平盛世去救灾却为何故？”

        “啊？”沈清茗思路有些接不上。

        “……”

        沈清茗也学了当初龙卿“为自己造势”的那一套，搬出了大洋彼岸的国家来为自己的说法立据。

        “你方才说叫父皇创办一种专贷。”太子好笑的提醒她：“贷款只听说贷给商的，贷给那些贫农，若有去无回当如何？”

        “那朝廷当如何入手治灾？”

        沈清茗回过神来，问题又回到了当初县令夫人担心的上面，她组织了下语言，说：“当然不能来者不拒，陛下可叫那些农各自组成合作社，然后官府放贷给合作社，有合作社作为担保，也不怕肉包子打狗，但这种贷目的是为了振兴民业，所以利息不能高于五分。”

        “有，民女方才罗列的都是灾荒时期特有的问题，但除了灾荒时期，平时也有相通相似的措施。”

        老皇帝挑眉，沈清茗接着：“天灾仅是最糟糕的一种局面，平时还有层出不穷的磨难等着百姓，比方说一家普通农，他们或许就会因着疾病、意外、与人纷争，或是徭役，轻易到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叫他们陷入绝境，到时他们要么卖地求生，要么卖为。”

        “农一旦卖为，那他所产出的一切效益都会上交给他的主子，就连他生养的小孩也是属于主子的，长此以往势必导致越来越多的农成为农，于国家安全百害无一利。为应对此类经济坡，陛下可从国库引出一种贷，专贷给这些农，叫他们有能力应对突发困难，又有能力重新购置土地。”

        “儿童是国家的未来，若他们全死于灾难，就算留下足够多的壮劳力，那也无法弥补人口断层带来的危机。反正对那些地主大来说收留一两个儿童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生计，这些儿童长大了还能为国所用。”

        皇帝越听忍不住心下赞叹，不得不说，这个措施确实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

        “收留儿童？”

        见皇帝真的想到了这一层，至此，沈清茗自是一片肃然，但她决不退缩。

        “还有别的措施么？”

不上，便特意放慢了语速：“遭遇天灾，官府断不能像以前那般放之任之，得有未雨绸缪之措施，组织灾民灾前撤离，或灾后重建，这都需要官员去考量。”

        “……”

        “除了像去年那般组织灾民挖渠筑坝，还可以强制乡绅地主去收留灾荒时期无家可归的儿童。”

        “继续说。”

        老皇帝被吓了一，官员们也不敢吱声，倒不是相信了她的话，而是她说的太过言之凿凿，让他们本能的不敢质疑。

        最后一句，皇帝说的很严肃，这也是龙卿最担心的问题，怕皇帝知了轮耕会导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进而威胁到国家稳定，从而直接否定轮耕本，但她们也提出了相应的跟进措施。

        “即便有以工代赈之法，可全国每天都有大大小小数百件灾情，若全都防范未然，这里的财用着实不小。”

        好在皇帝只是深深的与她对视了一会儿，见她死不松口，信心十足仿佛十拿九稳，皇帝忽然欣起来，甚至眉目都慈爱了几分。

        “等等等等。”皇帝听的都懵圈了：“朕快听糊涂了，孺人的意思是要朕来牵，保证这些农不要陷入绝境，就是不能叫他们变卖土地，如此保证了他们有地可种，再同步实施轮耕增产。换句话说，若不先把匡扶农的措施实施下去，轮耕增产的成果就会落到乡绅们手中。”